宋子语站在一旁看着，看见故人离的导演对于那女生的语气有些愤怒，但是这个女主角已经他能找到最便宜、最符合这个剧本气质的了。
而且对方已经拍了一半的戏份。如果这个时候对方不将道理直接跑路的话，他可真是赔大了。
“就最后一个场景，我还一个场景，这个剧就能够完成一半，到时候我们可以先申请它播出，等播出后流量好，就有了钱，之后你再拍另外一半，我将那钱再和你日结，你觉得怎么样？”
那女演员无奈的看着眼前的张量，偏偏对方眼中全是认真，让她没办法直接拒绝。
“唉，真讨厌哦，我看你也不容易，我就实话告诉你吧，其实我拍这部剧呢，也不过就是为了钱，可是你的这部剧啊，我从基本上就没有瞧的起过。
一个大男人穿越到古代成了女人，这种奇葩剧情也就算了，他还跟男人谈恋爱，你这根本就是基腐文啊，真要是能卖出去呢，简直就是要被笑掉了大牙吧！
你还找了一个比一个歪瓜裂枣的男配，就不用我说什么了，相信张导知道的额，现在大家都看颜值。”
“而且啊，你刚才说一半播出，有钱给我结算钱数，但如果上线他火不了怎么办呐？谁来给我钱呢，张导你也就别求着我啦，你去看看，其他人很多已经跑光了，求我一个有什么用呢？我一个人也去充不了你整个剧啊，再说了，你现在连场地都没了，就被求我了好么。”
那女一号说完之后，就毫不留恋的转身走掉了。
被称之为张导演的人眼睛中带着绝望，有冷汗从鼻梁上滑落。
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，无助的靠在墙角上，缓缓地滑坐下来。
完了，全都完了。
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上午自己唯一的投资商，就这样撤资了，连拍摄的场地他都没有办法租得起，其它的就更是不用说了。
张量有些苦涩的笑了笑。
果然，这个年头没有钱是寸步难行，他之前是做枪手的，手里有好的本子，知道好多拍摄手法，但是也只能给那些已经成名的编剧做枪手，他想做自己的原创，想将自己心中的故事发扬光大，但是没有钱。
他想到自己之前离开那个做枪的集体的时候，那个导演当时看着自己的目光，里面全是嘲笑的讽刺的光芒。
他说——
“张量，我知道你很有才，你也确实有做导演的才能，如果你好好跟着我，等到40岁的时候，我可以投资你，让你去拍点低成本的电影，但是你现在想离开，我告诉你，以后你将会在这个行业里寸步难，这个行业没有钱，太困难了。”
“你现在如果走，那么你别再回来，我不欢迎，如果不走，我承诺你10年之后我给你机会，但是如果你现在走了，这个机会就没有了。”
“以后也千万别回来求着我接着做枪手。”
张量此刻有些崩溃了，跌坐在地上，他突然想放声大哭。
他就这样没有了机会吗？难道有才的人，就只能等到自己的才华被用尽，才能出人头地？
难道自己没钱，就只能做枪，等到四十岁才能被世界看见吗？难道在这个世界上钱就是一切问题的理解方式吗？没有钱他真的无法完成自己的梦想吗？
他迷茫，突然没有了方向和动力。
宋子语认出来了，那就是张量。
上辈子她曾经在某度百科上看到过对方的照片。
只是那个照片明显是PS过的，那个时候的张量整个人神清气爽，三十多岁的人很有精气神，整个人看起来都是一个积极向上的样子。
年仅三十四岁的金牌导演，这么辉煌的业绩，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。
有些人怕一辈子的戏也无法成为金牌导演。
那个某度百科上的人，渐渐地和眼前这个邋遢的人融合在一起，却是截然不同。
此时此刻，还在颓废的张量，好像马上就能哭出来的样子。
这种模样真的是惨极了。
原来，每一个辉煌的背后都成就是这样的心酸，宋子语仿佛看到了上一次的自己。
那个时候的自己，也是这样的无助，没有人帮助自己，单纯地喜欢一个人，想和对方在一起，可是却被狠狠伤害。
宋子语并没有忘记自己今天的来这里做什么的，她十分迅速地收拾好自己的情绪，然后走过去，从自己的包里翻出来一点纸巾递给张量的面前。
“擦擦吧，男儿有泪不轻弹。”
对方听到这个声音，却是连头都没有抬，只是对着宋子语喊了一句——“滚。”
宋子语又说了一遍同样的话，可对方还是没有抬头看她，反而用着沙哑的语气开口——
“怎么了，现在来看我的笑话吧，我知道我没有钱，我寸步难行，我知道我异想天开！但是我不想回到你们老板那里去做枪了，我这辈子都不想做钱了，我哪怕回家种地，我也不会再去用自己的故事，养别人的剧本了。”
张量一边说着，一边抬起脸，结果在看见宋子语面容的那一瞬间，脸上的那些愤怒和决绝都顿了下，随后有些茫然开口。
“你是谁？”
刚才他听见有人让他擦干眼泪，那个时候他下意识地以为是之前的老板派的你助理来找自己。
但他怎么都没想到，一抬头看到一个长得好看、又陌生的女孩子，站在自己面前，面带着错愕。
宋子语看到他这个样子，知道他是认错人了，也没有计较他刚刚对自己的出言不逊，还是十分友善地开口——你擦擦脸吧。
张量胡乱地点点头，忙擦脸。
他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孩，此刻还是请注意自己的形象。
“我是来找你投资新剧的。”宋子语直接说名字就来。
张量的动作瞬间一顿。
然后将手中的纸巾捏紧。
“投资？投资什么？小姑娘不要和我开玩笑了，不就是想让我接着做枪手么？我是不会同意做你的枪的，你走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