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皎脱掉身上的湿外套，随手放在电视柜上，至另外一张木椅坐下，犹犹豫豫地问：“你的电话……”
“陪爷爷喝了点儿酒，记性不是太好。我离开老宅之后，才想起手机没拿。”慕皑将昨天发生的事情尽可能简洁地说清楚。
没拿手机，所以那个陌生号码的短信到底是谁？可疑的人不多，唐皎心中有两个人选。
第一，时耀。
第二，魏观止。
想到这里，水开了。
她拿着两盒馄饨去拾辍，然后取了纸杯倒热水，又用两个纸杯来回晾凉，片刻之后返回。
“喝热一点的水会比较好。”唐皎把杯子递给他，提醒：“小心烫嘴。”
“嗯。”慕皑对着纸杯边缘吹了吹，见她拿起小圆几上的毛巾又要返回卫生间，出声阻止：“不用了。”
唐皎顿了顿，把毛巾放回去，站在旁边看着他喝水，想到晚上发生的事情，觉得自己有必要认真道个歉。便说：“今晚……对不起啊。”
慕皑喝水的动作未停，水喝掉半杯的时候才看向她，眼睛里头带着探究，看着她慌乱躲避的眼神，或许还因为紧张不自觉绞在一起的双手。
“没关系。”他若无其事地收回眼神，仿佛这件事不过是她和他开的一场甜蜜的玩笑罢了。
唐皎羞愧地抿着唇，之前想要把一切事情都告诉他的冲动，俨然消失了。她有点怕，觉得他这样好的一个男人，万一……万一得知她的病，心生嫌隙怎么办？
可是，她也不能骗他，该说的还是要说。是她的，就是她的，不是她的，再强留都没有用。
“木耳……”
“叫我什么？”
慕皑把纸杯递给她，说：“未防感冒，你也去喝一杯。”
唐皎愣愣接过，很快又倒了一杯水回来，站在离他几米远处的地方，边晾凉着水，边问出心中疑惑：“你是怎么知道魏观止的？”
问完这句话，她下意识朝他望去，却不想他也正在看自己，面上瞧不出丝毫情绪，漂亮的桃花眼依旧是她不敢直视的眸色。
在她不自然垂下眼帘的时候，他开口了：“那你为什么瞒着我？”
她的样子看起来比较压抑，晾水的动作也停了下来，纸杯里的热水，几乎要被她捏得溢出来。
慕皑眉头一皱：“师父！”
虽是厉色，但这声唤却没什么威严。
想到他的好，唐皎又抬眼望向了他，忽地就笑了。她微启着唇，三个字在齿缝间打颤，她一字一顿地说：“我有病。”
慕皑皱了更深的眉，想到姓魏的那个玩意儿的职业，便问：“你是他的病人？”
唐皎锁定住他的眼睛，很低的声音答：“对。”
之前陈述说过，魏观止的事情是被她揭发的，所以......
“他威胁你？”慕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，语气是冷的，眼神也是冷的，闷哑的声音更是低沉的可怕。
他接着问：“威胁你跟他结婚？他该死的……威胁你跟他结婚？！”
含着难以置信的口吻。
当日，陈述只说，魏观止以病人的康复为威胁手段，进行不法牟利，却没有说明这种牟利是以病人的婚姻为代价，并且……这个病人就是她。
她低头不说话，已是默认。
慕皑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情绪，忍不住问：“他威胁你，你就应了？”甚至都不来告诉我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