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景之却是多看了两眼，暗中待着的墨八极会看眼色的拉着墨风跑了。
那人一进来他就瞅不顺眼了，那大金牙晃的，跟坨屎似的。
……
皇帝被季常淮送回来了后第二天就醒了，结果因为伤口发烧，全身无力又昏了过去，只是依稀记得是沈澈救了他，后宫一众妃子他都不要，就连皇后，也被皇帝的人赶走了。
直到第三天，皇帝才开始有意识，却还是要沈澈在。
皇帝的寝殿，长林殿前。
徐皇后薄淡冷柔的脸上挂着浓浓的疲惫，一双若水的眸子却带着些许凌厉看着面前恭敬的看不到脸的沈澈。
“按理说，本宫是皇后，轻易见不得外臣，可是如今是特殊的时期，如果本宫没有猜错，你是皇上的人？”
沈澈下唇的嘴角微抿，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卑微。
“是，微臣自然是皇上的人，这天下有谁不是皇上的人呢？”
“哼，好一个油嘴滑舌，怪不得魏家会推你过来。”
突的一声冷哼，让沈澈心头微颤，他是魏家出来的，除了皇帝没有人知道，皇后竟然知道这些，看来，他与这些真正的上位者相比，还是欠了些火候。
“娘娘，若不是臣油嘴滑舌，魏家也不会推我上来，皇上……也不会用臣。”
推他的魏家，便是和季景之订婚的那个魏家，而摄政王发怒打发的那个魏姓学子，是魏家的庶出长子，与魏淑微这等嫡出的自然比不了。
他想着，也许是魏家在摄政王父子的身上看不到任何好处才另选方法的，不然，之前的徐家，为何出事了也没有管，平日里，这两家的关系如同焦孟，出了事，怎么会不管呢……
只是不知道魏家为何突然改变了想法，莫不是皇帝许了魏家什么好处？
“呵，那些个龌龊的心思我就不说了，既然皇上要你伺候，那就好好伺候着，本宫会让人在这长林殿周围待着，直到皇上无恙。”
徐皇后说罢，甩了袖子离开，甩给他的眼尾里带着冷意，让人禁不住泛寒。
望着徐皇后远去的背影，沈澈嘴角微勾，徐家出事，徐皇后竟然没事，对徐家是冷心了？还是对皇帝太过忠心耿耿了？
他可是听说当初的徐家对这位徐皇后可不怎么好，且，徐皇后是庶出。
或者说……是这位皇后太有手段了？
当初摄政王要动徐皇后，皇帝可是拼了命的要保住徐皇后。
“沈澈！”
大殿内传出皇帝的嘶吼声，随之而来的是茶杯碎地的声音。
沈澈眼眸一暗，提步快速进入内殿。
“皇上，您找臣？”
无视那一地的碎片，沈澈眼都没眨一下就跪了上去，殷红的颜色在暗黄的灯光下蜿蜒流出，浸入绣着繁花的地毯，消失不见。”沈澈？沈澈！快，快召集京畿左右卫，去围了摄政王府，他个老匹夫，好大的胆子！竟然敢刺杀朕！”
皇帝刚醒，眼眸还是赤红的，胳膊上绑着的纱布透着猩红，许是挣扎的力气太大，伤口裂开了。
沈澈连忙上前按住皇帝：“皇上，现在不宜与摄政王撕破脸皮。”
“不宜？好，好的很！”
闻言，皇帝的双眸更加赤红，左右望了望，抄起一旁的花瓶就往沈澈脑袋上砸去，他已经失去了理智。
沈澈趔趄了一下，眼前有一瞬的晕黑，晃过身，皇帝的周围已经围了一群太监，皆是惊慌失色的看着皇帝和他。
“陛下！陛下！这是御前执笔，沈澈沈大人！陛下，若是沈大人出了事，外面的那些言官可是会讨伐您的。”
一小太监拉住皇帝的手说道，若是寻常，他们还不敢拦皇帝，可是自从上回皇帝打死一个执笔官后，摄政王对皇帝发了一通好大的火，皇帝身边跟着的宦官也跟着换了一批，换下的那一批被杖毙了，他们也害怕，就不得不阻止了，得罪皇帝总比得罪摄政王的好。
“陛下若是沉不住气，只会被摄政王死死的捏在手里。”
眼前恢复清明，沈澈朝地上一磕，声音轻微，却足够能让皇帝听见。
表情狰狞的皇帝瞬间顿住，上来拉人的小太监面面相觑的看了看，在沈澈的示意下退了下去。
再抬头看皇帝，眼前出现了血色，沈澈毫不在乎的擦了擦，他知道，那是他额头流的血。
皇帝绷紧的身体放松下来，赤红的眼眸也浅了许多，显然是冷静了。
“你说，现如今应当怎么办。”
沈澈抿唇，只瞧见皇帝放在被褥上的手抓的紧紧的，到底……还是恨的。
“如今摄政王正在满城抓缴刺客，那日也是摄政王拼死相护，皇上应该嘉奖摄政王。”
“嘉奖？朕没听错吧？你居然要让朕去讨好一个臣子！”
“皇上以前不也是这样吗？”
沈澈抬眸，不惧的看着皇帝，皇帝脸色大变，看着他的眼神开始变的不善起来，一晃过后，又暗淡下去。
“你是说，先让朕和摄政王示弱，再做打算？”
“是，皇上如今……是拼不过摄政王的，而摄政王想要的不过是个听话的皇帝，皇上不如就装给摄政王看，老虎，也总有松懈的时候。”
沈澈说完，大殿里便陷入了沉默。
过了许久，就在沈澈感觉到身体有些虚弱的时候，皇帝发话了：“你也受伤了，今日先好好下去养伤，朕知道怎么办了。”
沈澈行完礼就在小太监的搀扶下离开了，皇帝就这点好，想通一件事后会特别冷静的去做。
……
翌日一早，是金氏食货行开业的日子，天刚亮，金薇薇就起来了。
扒在门边看早已准备好在等着的季景之，金薇薇有些不好意思：“相公，你再等一会儿，我化好胭脂就出来了。”
季景之点点头，坐在石桌边的背影显的有些孤单。
一抹黑影突的落在季景之的面前：“世子，那人不过是个富户，大约是看不过世子买了这楼，所以来找麻烦的。”
墨八暗暗翻了个白眼，真是浪费他的时间，他还以为这大金牙有什么来头呢，昨晚还仔仔细细的查了，除了查到他有二十房小妾外没别的了。
季景之点点头，执起一旁的茶抿了口，墨八特识眼色的飞走了。
如此不起眼的人，就连金小姐也能收拾，还轮得到世子出头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