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路上两个人坐在车里都没有讲话。
车内安静的只剩下鼻翼间的呼吸声。
陆昊燃坐立不安,途中看了她好几眼,欲想开口说些什么的?
可是对方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。
他心里更加的焦急,更加的难耐了。
迈巴赫拐过一个路口,由于那个路口地面坑坑洼洼,不怎么平坦。
杜梦溪坐在车里,身子不受控制地往陆昊燃那边靠。
陆昊燃也不介意,直接将她揽入了怀中。
双手放在她的腰上,遏制着她,杜梦溪试图挣扎,身体强烈反抗,奈何男人的手,越扣越紧。
“乖乖的,不然……”男人的唇,摩擦着她的脖颈,酥酥麻麻的。
杜梦溪又不是什么未经人事的小丫头,一想到极致画面,她立即不敢动了。
免得这男人说她勾起了他的欲望。
把一切罪责都怪在她身上。
迈巴赫出使到了平坦的公路上,两旁的树荫显露出来。
“陆总,你可以放开我了吧?”她淡淡道。
陆昊燃双手一松,杜梦溪直接从他腿上下来,做到了另一旁。
中间还可以坐下一个人。
陆昊燃见她避自己如猛虎一般,心里说不难受,是不可能的。
但是这又能怪谁呢?
是他自己自作孽。
到了碧水湾,杜梦溪率先打开车门,上了楼。
而陆昊燃只能跟随在她身后,待他走上楼的时候,杜梦溪卧室的门已经关了。
他打不开,人站在外面,心里跟急的什么似的?
想敲门,奈何自己又放下了拳头,紧紧地攥在了一起。
卧室里的杜梦溪直接闷头就睡了,不管外面是不是有人。
折腾了一个晚上,直到快天亮了才回来。
她这身子又生着病,没好全,实在熬不住。
很快就睡了过去。
起来的时候,外面的天已经黑了,卧室的门一直紧紧闭着没开过。
看来陆昊燃没进来过。
她漂亮的眼眸闪过一丝黯淡,掀开被子,套上拖鞋,从里面拉开门。
一股风袭来,她还没有搞清楚眼前的状况,就被一只无尾熊一样的东西给抱住了。
“梦溪……梦溪……”男人嘴里深情地唤着她的名字,将她抱的紧紧的。
生怕眼前的人,会消失了一般。
杜梦溪脑袋一片空白,只觉得自己要被窒息了一般,“你……先放开我?”
她说话都不是很利索,断断续续的。
陆昊燃意识到自己失态,松了松力道,还是将她揽在怀里。
那种担心、不安的情绪,才会慢慢消失了一般。
“陆昊燃,你发什么神经?”
杜梦溪搞不清楚他怎么了?
她一出门就被陆昊燃给抱住,他害怕她跑了似的。
把她抱的紧紧的,深深的镶入他自己的身体。
杜梦溪只觉得这男人的占有欲实在是太强了。
良久之后,陆昊燃似乎抱够了,才慢慢松开了她。
天知道,她不在他身边的几个小时,他心里是多么的惶恐。
杜梦溪见他放开了她,立即和他拉开了距离,一脸戒备地望着他。
陆昊燃很是受伤,也许他现在怎么解释,说什么害怕失去她的话,她都是听不进去吧?
杜梦溪见他挡在了门口,进也不是,退也不是。
她正想着怎么办的时候,一声不合适宜的声音响起。
陆昊燃盯着她肚子看,为了在他面前不丢进面子,结结巴巴地道:“我……我饿了。”
陆昊燃被她这样的窘迫,弄的好笑,可是又不能在她面前笑出来。
免得她等下又不平衡了,和他保持距离。
“我刚好做了一点东西。”
杜梦溪内心惊讶,但是表面上淡淡的,讽刺道:“陆总,还会做晚餐,真的是百年难见的奇闻。”
陆昊燃见杜梦溪脸色发白,说话也有气无力的,他暗暗接下着讽刺,“先吃饭,吃完饭再说吧?”
杜梦溪什么也不说,跟着他下楼,坐在餐桌上,望着餐盘上的食物。
好像和山水庄园的差不多,她趴在桌子上,手里拿着筷子,戳着餐桌。
百般无聊地望着厨房里那抹高大的身影,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。
该复杂,还是该简单。
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男人,围着滑稽的围裙,正在锅里翻滚着菜。
只是为了让她填饱肚子。
如果不是厨房里传来阵阵的声响,杜梦溪还是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了。
想一想他出来的时候,她应该怎么面对?
她跑到厨房,望着地面摔碎的瓷碗,透着白亮的光。
就像是男人那白皙有光滑的肌肤一般,她缓缓抬头,望着他刚毅的脸,细的连毛孔的脉络,都可以看见。
可是他脸色的颜色黑的一塌糊涂,又是居高临下地望着她。
深邃的眼眸有气恼、责怪、不甘、愤怒……
她知道陆昊燃不是为了他自己摔碎几个破瓷碗而生气。
而生气,这点小事都做不好。
准确的来说,是他为自己心爱的女人,盛一碗饭都是困难而感到自责。
两人很有默契地没有说话,杜梦溪站起来,出了厨房。
陆昊燃觉得杜梦溪对他感到失望了,所以才离开的,他胸膛涌上一股难受的情绪。
在心里涩涩的,说不出的感受。
他以为她不会回来的时候,她手里拿着扫把,还有簸箕,来到厨房,直到走到了他面前。
那一刻,他的心情明亮了起来,原来她不是失望,而是去拿东西去了。
帮他解决事情。
杜梦溪弓着身子,将地上的碎片一一清扫干净。
陆昊燃觉得自己那股不安的心情,也被一扫而光了。
真想将她揉入自己的怀中,紧紧地抱住。
杜梦溪将碎片清理干净,折回厨房的时候,心里想着求人不如求己。
等她手里已经舀了一碗饭,见陆昊燃还呆着原地,不会是傻了吧?
“陆总?”她淡淡地叫了一声。
陆昊燃反应过来,眼珠子乱转,像个愣头青一般,跟在了杜梦溪后面。
杜梦溪见这样的陆昊燃,还是头一次,这还是在商业界那个手段雷霆,目光狠辣之人吗?
“你……不盛饭?”她还是善意的提醒了一句。
他身后的陆昊燃,像是恍然大悟一般,折回了厨房,给自己盛了一碗饭。
杜梦溪见他在她旁边坐下,她默默地扒着饭,其实她刚才倒垃圾的时候,看见了垃圾桶里的外包装。
那是山水庄园特有的标志。
看来陆昊燃是骗人,骗她这菜是他自己烧的。
她对他又多了一层新的认识。
“你怎么不吃菜?”杜梦溪的思绪被陆昊燃这么一打断,望着自己的白饭。
“你真的会烧菜,这些菜都是你烧的?”
为了转移陆昊燃的注意力,杜梦溪只好将话题引到别的地方上。
“你觉得是我烧的,就是我烧的。”陆昊燃看到她怀疑的眼神,心里咯噔一下。
但是又想了一下,他又没有说过他会烧菜之类的话。
杜梦溪觉得陆昊燃很欠揍,抛出一句话,信不信由你!
是不是当她傻,她才不会无缘无故地去猜忌他呢?
“我快吃好了,碗谁洗?”
陆昊燃蹙了蹙眉,她怎么又转移了话题。
只是这个问题……勉为其难的接受好了?
可是他去厨房盛个饭,连碗都摔碎了。
桌上这些饭菜,都是他让南晗弄的。
“那我来洗吧……”他不确定道。
杜梦溪望着陆昊燃那眉蹙成一条了,她本来想临时找个钟点工的。
反正陆昊燃这么有钱,不差这么一点。
既然他答应要洗了,那么她不会连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都不会满足他的。
“嗯,我吃完了,上楼了。”杜梦溪放下碗筷,洋装上楼。
她躲在暗处,望着陆昊燃盯着碗筷,纠结地小表情。
原谅她,存了玩弄他的心,有些恨、有些仇,她是不会忘记的。
杜梦溪听着水池的流水声,看来陆昊燃会洗碗了?
那么她守着这里干什么?
转身离开,进了卧室,躺在床上,立即闭上了眼睛。
沉沉地睡了过去。
半夜,她口渴,起来下楼去找水喝。
打开厨房的灯,一片狼藉。
水池的水还在开着,放着几个污渍的碗,水流到了地上。
发出滴滴答答地声音。
陆昊燃呢?
他没有洗碗,他跑什么地方去了?
她见楼下卫生间的灯亮着,她径直走了过去,敲了敲门,“陆昊燃,你在里面吗?”
门,从里面被打开,陆昊燃高大的身影印入她的眼帘。
发丝上还滴着水滴,袖口处沾了一些油渍。
完全没了商业那种干净又凌厉的利落。
只剩下狼狈。
四目相对,只有空气弥漫,两个人都没有说话。
陆昊燃很快收回了视线,转向别处。
杜梦溪见他闪躲,看来心有愧疚吗?
“你……就没有什么想说的?”杜梦溪用余光看了看厨房。
“我等会儿会让南晗过来处理的。”
本来他已经让南晗过来的,可是觉得现在已经凌晨了,不想打扰她的休息,所以他让南晗早上早点过来。
“你……一直不会洗,为何要拦下这个活?”杜梦溪问出内心的疑问,她刚才不应该离开的。
“你在……生病。”
原来是他在担心她,可是这也不能改变什么?
“等下我会处理的,你去休息吧!”
她叹了一口气,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,她就不会让他洗碗的。
陆昊燃以为杜梦溪生气了,他手足无措,他见她已经去拿扫把了。
他嚅嗫道:“梦溪,等下南晗就会来的,让他干好了。”
杜梦溪没理他,依旧我行我素。
陆昊燃这下更加地捉急了,觉得杜梦溪应该被她气的不轻。
“你听我的,这些都是下人做的活。”
杜梦溪停下手中的动作,望着他,声音淡淡的,听不出什么情绪,“什么是我做的活?”
“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他急的辩解。
杜梦溪依旧我行我素,“别挡住我的道,让一让好吗?”
“你听我说,你现在要休息,不是干粗活。”
“陆昊燃,这里是我家,我有权利让它保持干净,如果你没有什么事的话,你可以去休息了。”
杜梦溪丝毫不给面子的,下逐客令。
陆昊燃就当没有听见似的,依旧重复着,“你现在应该休息。”
“陆昊燃,你是不是属大海的?”
杜梦溪停下手中的动作,望着他,见他愣愣的眼神。
很显然不知道这句话的含义是什么?
“你——什么意思?”
“管的太宽了。”
“我……”陆昊燃张了张口,只说出一个字来。
“不管南晗来不来,我想我看到的是一个干净又整洁的家,而不是像现在这样。”
杜梦溪三下五除二的,把厨房一下子就打理好了。
她出来的时候,见陆昊燃还站在门口,“很晚了,不休息?”
她随口一句话,就能让陆昊燃高兴半天。
“梦溪。”他声带带着颤抖,眼里带着亮光,那种亮光就像是猫见鱼,手机连上了wifi,“你是不是原谅我了?”
“原谅你什么?”杜梦溪刻意不看他深邃眼眸。
“原谅我……我?”他还是有些难以齿口,“没什么?”
杜梦溪懒得去猜,也不想猜,“不早了,早点休息。”
陆昊燃呆若木鸡地点了点头,兴奋地像是一个愣头青。
他走到楼梯口的时候,露出两只眼睛,阴阳怪气地道:“晚安。”
杜梦溪差点没被他恶心死,转身拍了拍自己的小xiōng部,她这是遇到了妖怪了吗?
真可怕!
***
时间倒回杜梦溪和陆昊燃出了陆家老宅。
书房内,站着陆老爷子、林染、陆浩三个人,显得空间格外的狭小。
“说说你们,怎么做父母的?”陆老爷子回来的时候,已经让自己心腹去查了一下,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。
林染和陆浩面面相觑,脸色难看。
“爸,我这也是迫不得已。”林染低着头,跟犯了错的小孩子一般。
“迫不得已就把杜梦溪那丫头的孩子给弄死了,你的手段多么残忍,又是踢,又是引产的,
你也是一个做母亲的,心里没点数吗?尽管那不是我们陆家的孩子?”
陆老爷子从来没觉得她这个儿媳妇会这么残忍。
当下属告诉他的时候,他差点没直接气的心脏病复发。
“爸,我错了,我只是看不下去,她给我们昊燃当绿帽,太欺负人了。”
林染极力狡辩,不能再陆老爷子面前失了分寸,不然的话,她在陆家的地位可就不保了。
“欺负人?”陆老爷子气的胸膛发颤,“你看看你儿子做的好事,今天不是跟那个明星传绯闻的,
明天就是跟哪个名模在一起了,哪有让妻子抓奸在床的,陆昊燃做的事,把我这张老脸都丢尽了?”
“爸,你怎么知道……”林染惊讶地望着陆老爷子。
“我虽然已经退了下来,颐养天年,可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,媒体也不会捕风捉影。”陆老爷子见儿子和儿媳脸上露出害怕地神色,他继续补充道:“我不管,并不代表我不知道。”
“这事我已经压下来了,你们可以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,况且昊燃已经答应我了,不会追究这次的事,你们下次做事情之前,用一用脑子,毕竟脑子是一个好东西。”
“谢谢爸。”
两人异口同声,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。
他们以后就可以高枕无忧了。
出了书房,陆浩和林染走到了卧室,他们日益相处,陆浩了解林染的脾性。
肯定觉得由陆老爷子出面处理这件事情,肯定高枕无忧了。
但是陆浩不这么觉得。
尤其是杜梦溪离开后,她留下的一句话。
言语之间凌厉,眉眼之间全是怨气。
以他的识人经验,杜梦溪怕是不好对付。
“陆浩,还不睡觉?”林染见陆浩出声,不由的出声。
“你先睡吧,我去书房处理一点事情。”
林染见陆浩蹙着眉头,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,她抚了抚面膜,“该不会是和你儿子一样,处理私生子去了?”
“别胡说!”陆浩恼,狠狠地瞪了她一眼,“好好敷面膜。”
“切。”林染还不屑为他费神,“只要你别觉得丢人就行。”
陆浩没理她,出去的时候,甩了甩门。
他到了书房,他想他的计划应该要提前了……
***
杜梦溪醒来,望着熟悉的天花板,原来她是在碧水湾。
她的手下意识地去摸了摸肚子,那里已经空空如也。
再也没有一个生命迹象,在里面存活了。
孩子离开她,已经半个多月了,两万一千六百多秒。
她下楼的时候,看见林染和陆露,她们坐在沙发上,有说有笑的。
“狐狸精,你可下来了。”林染见她穿着睡衣,看来才睡醒,“也不悄悄,现在几点了,虽然你现在不是我们陆家的媳妇,
可是占着这房子,不管你有多么不愿意,你现在立马给我们做饭去,我们等了你四个小时,已经很饿了。”
杜梦溪蹙了蹙秀眉,淡淡道:“你为什么会在我家?”
完全不理会林染那番咄咄逼人的话语。
“狐狸精,这是昊燃的房产,不是你家,我们饿了,快去做饭。”林染不依不饶,从早上八点,等到现在十二点,肚子早就饿扁了。
“陆夫人,你可以请保姆。”她淡淡地拒绝。
“杜梦溪,你这是什么口气,我可是陆昊燃的妈妈。”
林染受不了杜梦溪这么淡的语气,好像她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般。
“那又怎样呢?”杜梦溪淡淡地瞥了一眼,显得漫不经心。
林染气的差点没有把眼珠子瞪出来,“狐狸精,不要脸,要不是昊燃看你可怜,才把这套房产给你的,你觉得你长成这样,对不起观众,谁会稀罕你。”
“我稀罕我自己就好了。”一句话,把林染给堵死。
杜梦溪见她的脸一阵白,一阵黑。
实在是很精彩,“陆夫人,趁我没有发火之前,你滚出去,远离我的视线,也许我不会破口大骂,如果你要留下来的话,我想我已经忍得很久了。”
“杜梦溪,你干什么,好歹曾经是婆媳一场,你有必要这么做的这么绝情吗?”
陆露一直在隔岸观火。
就算林染有做的不对的地方,但是她也不能这般。
“陆露,你被陆家人保护的很好,这个世界的阴暗面,你一直不知道,我希望一直是。”
陆露懵里懵懂的,不懂杜梦溪什么意思,但是听到林染道:“狐狸精,不要挑是非。”
林染强忍着内心的颤抖,硬生生地打断了杜梦溪的话。
害怕陆露知道这件事。
陆露心思单纯,并不知道林染的意图,可是杜梦溪看的一清二楚。
“林染,是我在挑是非,还是你在隐瞒什么,你心里最清楚。”
杜梦溪一想到自己的孩子的死因。
心里一阵痛。
“胡说什么,我有什么隐瞒的。”林染望着陆露想要开口说话,她立即打断了。
“林染在往后的日子,你一直祈祷,但愿她一直不知道。”
“你……”林染指着杜梦溪,杜梦溪并不恼,“不管你为了什么来这里,要我不说的话,希望你马上离开,不然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?”
林染放下手指,拉着陆露离开,陆露还在懵逼状态。
“妈,你到底有什么瞒着我?”
她觉得杜梦溪不像是骗人,况且杜梦溪也没有骗人的理由。
“我没有,你不要听杜梦溪乱讲。”
陆露还要问什么,见林染凶狠地眼眸,她压制了内心的欲望,乖乖地闭了嘴。
***
陆昊燃回来的时候,他没有见陆露和林染。
而是径直上了楼,见杜梦溪躺在床上,手中拿着一本书。
他懒懒地倚在门框上,嘴角带着浅浅地笑意,“真是好雅兴,你还有时间看书,看来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?”
杜梦溪淡然一笑,将手里的书合上,“陆总,这里是我家,还是你家?”
陆昊燃蹙眉,又是这样,她又要赶人了吗?
每次以为她和他不在原地,更进一步的时候,她总是理智地保持距离。
而他在她眼里就是最犯贱的那一个。
“你家。”尽管这样,他还是回答了,“离婚之后,房产证上写着是你的名字。”
“可是有人觉得这里是你家,是我霸占了你的家。”杜梦溪盯着陆昊燃,见他眉头蹙的更紧了。
“是谁?”陆昊燃眯着眼,眼里尽是狠绝。